日前,国务院印发《关于进一步优化外商投资环境 加大吸引外商投资力度的意见》,提出6方面24条政策措施,要求“营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一流营商环境,充分发挥我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及时落实政策措施,“有效提振外商投资信心”。这是一个重要的政策宣示,对中国为何要及如何继续引进外资,给出了明确指引。
改革开放之初,引进外资有多种目的与效果。首先,体现对外开放,国门打开,中国与世界双向奔赴;其次,获取宝贵外汇、改变落后面貌;再次,“学习西方先进技术与管理经验”。最后,外资进来,制造了鲶鱼效应,促使国内企业在游泳中学会游泳;对外开放更倒逼市场化改革与对内开放。40余年间,中国经济飞速发展,已成为仅次于美国的GDP过十万亿美元的唯二经济体,人均GDP也超过一万美元,迈入上中等收入国家行列,尤其是涌现了一批世界级企业,充分说明对外开放的正确性。
不过,也因此出现了一种论调,认为中国钱够多了,不缺资本,没必要再大肆引进外资了,赚钱的机会应该留给“自己人”。此论虚骄且错误。“钱”与资本是两回事。资本看起来是钱,但本质上是企业家才干与精神的体现,或者说,企业家精神才是人格化的资本或资本的泉源。
发现市场机会、拿真金白银决断与下注,组织整合资源创造财富,这才是企业家或资本的工作。在这个意义上,资本或企业家精神在任何社会都是稀缺的,不可能充裕。一马当先,推进技术可能性、可行性与市场应用的边界,提升社会的生产形态与生活方式,这是有愿景、有决断力与行动力的顶级企业家孜孜以求的。一个社会,往往只有极少数人有这样的魄力去开拓、去工作、去战斗。所以,各国对企业家都是争抢的。上述国务院文件也有给外企高管及其家属停居留提供便利的政策。
理解这一点,就知道为什么护食“赚钱的机会”是可笑的了。除了权力垄断行业外,市场上所有的赚钱机会都是需要去探索、去开拓、去建构。企业家精神的内核是通过决断的勇气与坚定的行动释放自己旺盛饱满的生命力,向社会贡献自己超凡的生产力与战斗力。没有任何一个社会或国家会觉得这样的生产力与战斗力“够多了”。
中国已是举足轻重的大国,但不等于在各行业、各方面都已经傲视全球,不需要再学习先进技术了。上述国务院文件就此提出加大重点领域引进外资力度,支持外商投资在华设立研发中心,与国内企业联合开展技术研发和产业化应用,鼓励外商投资企业及其设立的研发中心承担重大科研攻关项目。其实,哪怕一个国家科技实力世界第一了,也不会停止对优秀大脑的争夺进而停止发展的步伐,往上攀登的路永恒的接力赛,你停下来,别人就会赶上来。虚骄之气、自满之心不可有。
如果说继续引进外资展示了中国继续改革与对外开放的决心,继续鼓励民营经济则展示了中国继续改革与对内开放的决心,合起来就是对改革开放的一种政策宣示。更进一步,外资大都是来自国外或境外的民营资本,广义上也是对民营经济的鼓励。外资占比不高但关键,民营经济更有“五六七八九”之说。说到底,民营经济真正动起来、快速运转起来,整个经济体系才能更好、更顺畅地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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