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鼠兔、喂旱獭?鼠疫凶险,别对己对人不负责任

2023-07-27 14:00:00

有网友在小红书上搜了一下祁连山大草原,结果发现了不少游客抓着鼠兔的图片,感叹道:“看来抓鼠兔已经和喂旱獭一样成为旅游项目了。都是啥垃圾领队啊。”

在中国,鼠兔分布于西北、西南地区的高山灌丛、草丛等地带,一般在海拔2000米以上,最高可达4000多米。鼠兔的体长为11-16厘米,看上去萌萌的,所以会有游客把玩。但鼠兔胆小,很容易应激反应,被抓在手里玩过之后,可能当天晚上就会死。

该物种列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2013年濒危物种红色名录ver3.1,属于易危级别。更重要的是,鼠兔以及之前的网红动物旱獭,都有传播鼠疫的风险。

鼠疫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传染病防治法》规定的甲类传染病,是由鼠疫耶尔森菌引起的自然疫源性疾病,通常在啮齿动物之间流行,也能感染人类,在人群中流行。鼠疫潜伏期较短,发病后起病急、病程短、死亡率高、传染性强、传播迅速。特别是败血性鼠疫和肺鼠疫,如果不加治疗,病死率为30%-100%。一个在新冠大流行及防疫期间,小心翼翼戴好口罩的游客,到了内蒙古草原,却毫不顾忌地和旱獭、鼠兔接触,是一个非常讽刺的场面。

鼠疫的传染源主要为感染动物和肺鼠疫患者,宿主动物常为啮齿类动物和野生食肉动物,如蒙古旱獭、喜马拉雅旱獭和达乌尔黄鼠、长爪沙鼠、布氏田鼠等。我国现有11块鼠疫疫源地,多数分布在西北、西南,尤其是青海、西藏、新疆、内蒙古等边疆地区。这恰好是旅游景点多的地区。

鼠疫对人类历史产生过重大影响,欧洲的黑死病就是鼠疫。对中国而言,鼠疫也留下了惨痛的记忆。

1910年9月16日,在俄罗斯帝国的达乌里亚发现了首例患者。10月初,数名在西伯利亚捕杀土拨鼠制作皮毛的华工染病身亡,俄方于是驱逐染疫华工。两名被逐华工回到满洲里一家客栈,10月25日,这家客栈暴发鼠疫并出现死亡案例。此后随着闯关东的山东务工者开始乘火车回乡过年,鼠疫沿着铁路线蔓延。10月27日,哈尔滨的俄国租界出现了第一例鼠疫患者。11月7日,哈尔滨出现了鼠疫患者。从哈尔滨返回长春的商人将鼠疫传染给家人。清朝时期这场鼠疫,是中国历史上最大的一次鼠疫,在整个1910年10月末至1911年4月中旬,波及69个县,共死亡6万余人。

1949年后,中国政府高度重视鼠疫防控工作,发病数明显下降,至1980年代平均每年报告约20例病例。1990年代,我国南方鼠疫疫情曾出现过短暂上升。自2010年以来每年仅有零星病例报告,主要集中在我国西北部分省份。

近四年来,我国每年都有零星鼠疫病例出现,主要发生在内蒙古、宁夏两地。2019年11月,内蒙古自治区锡林郭勒盟苏尼特左旗2人,感染鼠疫后,一路到了北京,经专家会诊,被诊断为肺鼠疫。在当时新冠疫情之下,引发了大量关注。

鼠疫的传播方式分为三种。一是跳蚤叮咬鼠疫患者或感染鼠疫的动物后,再叮咬人。二是人们在捕猎、宰杀、处理感染鼠疫的动物时,鼠疫菌通过皮肤上的伤口,包括非常细小的伤口进入人体。三是肺鼠疫患者或动物通过呼吸、咳嗽将鼠疫菌排入周围空气中,导致肺鼠疫传播。

中国疾控中心曾对2019年、2021年内蒙古与宁夏的鼠疫病例进行溯源分析,发现内蒙古来京就诊的两名原发性肺鼠疫患者,丈夫很可能在自家农场挖土时吸入带有鼠疫菌的气溶胶感染,妻子很可能与丈夫接触而感染。另一名腺鼠疫患者给死野兔剥皮后被感染。所以,和旱獭、鼠兔的近距离接触,比如抚摸、喂食,是可能感染鼠疫的。

所以,对游客来说,要避免到疫区旅游或活动,即便去了疫区,也要避免接触鼠类、旱獭等啮齿动物。不要在鼠类(包括旱獭)、野兔等动物洞穴周围玩耍,更不要挖刨动物洞穴。野生动物身上容易有跳蚤等寄生虫,在疫区要采取必要的防跳蚤叮咬措施,常用驱蚊剂一般都可以驱赶跳蚤。如果曾去过疫区,2周内如果突然出现发热、寒战、淋巴结疼痛、咳嗽、咳血或出血等任一症状,应当立即就医并告知医生疫区旅行史,及时进行治疗,挽救自己,也对他人负责。

其实,在疫区,有很多提示人们不要去触碰草原啮齿类动物的牌子,但很多游客置若罔闻。很可能他们觉得,这是为了保护动物,而不是保护自己。当地政府监管部门,当然应该严厉地制止这种行为,除了对喂旱獭、抚摸鼠兔的游客进行处罚之外,对主动带游客进行此类行为的导游也不应放过。

对于各种社交平台是否应该禁止游客发布抚摸、喂食旱獭、鼠兔的视频,可以讨论,但至少平台应该做好提示工作,在展示相关视频时,也明确警示接触鼠兔、旱獭的致病风险。

随着抗生素的出现,和现代卫生防疫体系的发展,鼠疫已非不治之症,绝大部分为散发病例,人群大规模感染概率较低。但是,风险仍然是存在的,它时刻提醒着我们要敬畏大自然,恪守和大自然接触的科学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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