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礦與壁畫:我默默付出 你驚豔世界

(美國商業新聞網)莫高窟壁畫面積達45000平方米,千百年來,這些壁畫依然是那麼絢麗多彩,被世人稱贊。

這些壁畫所使用的巨量岩彩從何而來?出處相距莫高窟多遠?開採的場景能再現嗎?

要回答這些疑問,得從三危山岩礦說起。

三危山礦石制成的岩彩 王冰 攝

三危山又名卑羽山,是敦煌的历史名山,位於敦煌市東南25公裡處,綿延60公裡,主峰在莫高窟對面,隔大泉河與鳴沙山相望,三峰危峙,故名「三危」。

與大名鼎鼎的莫高窟、鳴沙山相比,三危山長期默默無聞。直到2012年12月17日,甘肅日報發布的一則消息才令其名聲大噪。

報道稱,敦煌市國土局工作人員在三危山腹地發現一處大型礦洞遺址。據現場勘查,該遺址規糢較大,共25處,分布在大約0.3平方公裡之內的山穀中,人工開鑿痕跡明顯。

後經取樣分析對比,礦洞中的顏料(岩礦)和莫高窟中所用的顏料(岩彩)完全一樣。由於遺址距莫高窟較近,研究人員判斷這就是古代敦煌工匠用來創作莫高窟壁畫和彫塑的顏料(岩彩)礦。

敦煌岩彩研究學者楊海濤在三危山採礦石(王亞玲工作室供圖)

由於雨毀路斷,去三危山礦洞的想法破滅。敦煌市美協副主席、敦煌岩彩研究學者王亞玲講述了去三危山礦洞的艱辛。她介紹,三危山礦洞與莫高窟的直線距離為120公裡左右,進山後約20公裡就沒有道路了,車輛需沿著雨水沖刷形成的河牀行駛。再走60多公裡後,就得下車爬山了。從山腳算起,3個小時後,才能抵達三危山礦洞。上山沒有路,偶遇有羊倌踩下的小徑,那是幸運;部分地方坡度較陡,必須四肢用力才能上爬。

「遠看三危山礦洞,很荒蕪很平常;走到近處,剛容納一人身體大小的洞口星羅密布,看那幽暗的礦坑內部簡易曲折,不覺為古代採礦者的安全擔憂。走過、看過,仔細體會,又似乎找尋到了那種大漠中薪火相傳的匠人精神。玄而又玄。」王亞玲對初次見到三危山礦洞的情形記憶猶新。她說,每當作畫勞累或思緒紛雜,拿起一塊在三危山採集的礦石細細撫摸靜靜回味,心緒會逐漸平複,這已經成為她工作和生活中的常態。

三危山礦洞口之一及洞內岩礦色彩 錢河山 翻拍

王亞玲說,踏著古人的遺跡,探尋著他們曾經使用過的天然岩彩礦洞,在感嘆大自然神奇的同時,也體會到了古人採集這些礦岩的不易。她說:「如果不是古人使用過這些敦煌天然的顏料,並在莫高窟壁畫及塑像中呈現,時間就會將這一切湮滅,後人就無法了解岩彩的美和來之不易。」

在三危山採礦石困難重重,為此王亞玲和丈夫楊海濤時常會驅車在敦煌周邊方圓五六百公裡的戈壁灘上採集各色礦石。「雖然這些礦石加工為岩彩的成功率較低,但相對於三危山採礦而言,危險系數已降低了很多。」

這些礦石大部分採自三危山顏料礦洞 錢河山 攝

楊海濤現場糢擬了制作岩彩的過程。他先用機器將大塊礦石粉碎,然後用手工研磨、籮篩、清洗、沉渣,反反複複經過多道工序,直到過濾掉所有的雜質、提煉出比較純淨的礦顏,風幹後編號分裝。「剛開始沒有經驗,喜歡採集表皮色彩鮮豔的石頭,粉碎後裡面多是無色或雜色,不能做成岩彩,白白地費時費工。慢慢積累了經驗,採集的成功率提高,現在辨別礦石是否『藏』岩彩已有九成把握。」楊海濤指著櫥窗裡成品的岩彩說,有時候為了獲得一種顏色,僅籮篩選色的過程就需持續一個月。

成品的岩彩 錢河山 攝

在王亞玲的工作室內,地上堆積了很多岩彩,牆上掛滿了大大小小幾十幅岩彩畫。這些岩彩畫雖不像油畫那麼亮那麼透,也不像水墨畫那麼富有意境,但它表現出的那種古舊美感和厚重感,令人著迷,猶如再臨莫高窟。

王亞玲在創作岩彩畫 (王亞玲工作室供圖)

「我使用的顏料主要有石青、石綠、朱砂、銀朱、赭石、土紅、石黃、雌黃、白土等岩彩。這些礦物顏色的搭配,可令畫面看起來豐富多彩又不易褪色,更加清晰地表現出繪畫的形、色、肌理,具有強烈的視覺和觸覺效果。許多同行和參觀者,都給予了很高的評價。」王亞玲說。

三危山的岩礦故事在繼續,王亞玲手中的畫筆仍蘸著岩彩在臨摹敦煌壁畫,楊海濤還在等著到了周末好去尋找心儀礦石……敦煌岩彩,吸引著眾多的藝術工作者,去追逐一個絢麗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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